床上最近開始有小蟲子路過的蹤跡,皮膚總感覺莫名而微小的搔癢,彷彿易感招致過敏的前兆,亦像是毛細孔反射性地告知著,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已然不再純粹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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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許是床旁琴葉榕盆裡逐漸腐化分解的枯葉,我想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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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還有這幾天為了母親一句叮嚀,而開始在出門前敞開的窗,誰知道小小的空隙,不會是順暢行走的門戶,我們毫無防備,成為毀壞的溫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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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我們太習慣不思考後果,就倚賴直覺做下決定,例如,過去的凋零可以是未來的滋養,但在成為養份之前,必將腐爛而後重生。過往不去在意、不予關切的渺小,便啃噬著殘存的從前,縱使繞上一圈都該痊癒的,卻免不了苦痛與折磨,還有夜以繼日的侵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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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例如,棲身在他人片面之詞的我們,成日面對的那些以我是愛你的、我是為你好來粉飾的話語,實質上究竟留有多少瞭解和設身處地,不得而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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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過頭看看自己,是否已然習慣為了愛盲目地照單全收,是否曾停下來好好審視哪些是我們真的需要的,又有什麼是甜美糖衣裡的欲加之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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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些環環相扣,都若有似無的安靜提醒著,在生活我們都太過於遷就,無賴地把一切歸咎於失去、傷痛和其餘外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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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太多的後果追根究柢,往往不偏不倚降落在過於忽視自身感受的眼界,還有太理所當然的接受,在伸手承載著他人給予的一切的此刻,或許我們已經下意識捋平了矛盾,將信任和安放指向這些獲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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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時候該退開腳步,回過頭看看迂迴如斯的自己,是不是慣性地將依賴錯認為需要,而沒有停下來思考,忘記了思考的本質,是為了讓我們能準確地瞭解每個當下的缺失,才能走向更多的完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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